“走吧,媛媛!”小刀拉上了卷帘门,把钥匙揣进了兜里,紧了紧大衣,和媛媛一起沿着大街朝家的方向走去,也又来了,好像每次写到章前,总是要把故事安排在夜间,干脆这部小说的名字就改做《夜生活》吧!——呵呵,玩笑话,不过我认为发生在夜晚也很好,霓虹灯下的城市,凸显着人类文明的发达,小刀和媛媛肩并着肩朝家走去。
一路上,两个人交谈一直没有离开一个人,那就是凯子,是的,凯子昨天晚上又不知干什么去了,还闹出了个低血糖,小刀摇了摇头,他发现凯子变了,不是现在,早在看见归来的凯子的第一眼时,心里便油然产生了这么样的一种感觉。
然而媛媛对凯子没有什么好说的,毕竟两个认识的时间也并不长,算是同事关系吧,他关心的则是家里的玻璃,他问小刀:“阳台上的玻璃换了么?”然后静候小刀的回答,高跟鞋敲击着水泥的地面。
“哦,换了。”小刀的步子很轻,似乎不习惯把脚步踩得震天响,他说道:“早上起来的时候,我就给物业打了个电话,估计这会儿已经安好了吧?”小刀和媛媛的手扣在了一起,十指相扣。
我有理由猜想,此时的他们差不多已经到了红蜻蜓酒吧门前了,是的,他们俩不由得放慢下来脚步,不约而同地朝落地窗里看了一眼,落地窗里灯红酒绿,一对一对的的恋人正对坐在桌子两旁,喝着卡布奇诺或是伴侣咖啡,说着蜜语甜言或是海誓山盟,小刀看了一会儿,就把目光收了回来,在窗外游离。
“怎么了,小刀?是不是心里又有什么感慨了?”媛媛也收回了目光,似乎也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了。
“是的,我突然间想起了安徒生的童话……童话。”小刀往前走了几步,媛媛也赶快跟了上去。
“童话?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么?”媛媛似乎明白了什么,可一看小刀的表情,又什么都不明白了。
“是啊,童话,是的,王子和灰姑娘是真心相爱么?不,不,王子披荆斩棘地找到了灰姑娘,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,以为只要给水晶鞋找到了主人,就可以幸福一生,多么愚蠢啊!王子很蠢,可我不蠢,王子只知道服从命运的安排,以为水晶鞋可以像万应灵药一样,解决了所有问题,殊不知王子和灰姑娘终成眷属,不是喜剧的结尾,而是悲剧的序幕,还好,我不是王子,你也不是灰姑娘,我和你只是茫茫人海中的素不相识的两个人,是缘分吧?虽然我不怎么相信缘分的。”小刀真不应该去研究死的琥珀,而是应该研究研究活的哲学。
媛媛转头看着他,仿佛不认识了一般:“没想到我的小刀什么时候变得小资起来,是不是看多了小资的书?”
小刀没有回答她的问话,而是默默地瞅着前方,两个人走过了红蜻蜓酒吧。
好吧,小刀和媛媛走了几十米远,这时一辆白色的车滑了过来,小刀看了看那辆车,是很气派的BMW,媛媛也顺着小刀的目光看去,也注意到了这辆白色的BMW,不禁在心里赞叹着,小刀看了一会儿,就撇过头去不再看了,他在心里暗骂着自己为什么这么不知羞耻,媛媛似乎注意到了小刀的变化,收回了目光。
“怎么了,小刀?又想到了什么?”媛媛心想,小刀一定是心里有愧,惭愧的是自己没有钱,没办法带她去大城市去旅游,没办法给她买上名车,没办法给她以物质上的享受,然后小刀一定会心里难过,媛媛又想了一大堆安慰的话,小刀需要安慰,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,她这次可以好好地安慰他,现在她甚至可以看出小刀听完她的话后感激的表情,男人是需要安慰的,可男人是没有办法自我安慰的,至少小刀做不到,而她则可以代替。
“不,不是想到,而是看到。”然而小刀却没有顺着媛媛的话说下去,而是转了一个小角度,是的,他的确看见了一个人,一个让他牙根直痒痒的人,他并没有怎么为难自己,可为什么自己这么恨他呢?爱一个人需要一万个理由,恨一个人却什么都不需要,他真的不知道那辆BMW里坐着的那个家伙,否则他是绝对不会看上一眼的。
“看到?你看到了什么?”媛媛似乎没有看清车里坐着的是谁,她也压根不认识他。
“一个让我恨透心的人,我甚至怀疑玻璃是不是他砸的。”小刀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仿佛在嚼着筋。
“他是谁?为什么不拦下他?”媛媛着急地问,毕竟他有砸自己家玻璃的嫌疑。
“算了,他也不算坏,况且那只是我的猜想,没有真凭实据的,我不想提及他的名字,我们快点回家吧,说实在的,我的肚子受不了这没有食物的痛苦,走吧!”小刀拉着媛媛的手,快走了几步。
“嗯。”媛媛点了点头,快步跟上了小刀,高跟鞋敲出来了鼓点儿也变得急促起来,夜色下的进行曲速度加快了,帷幕即将被掀开,主角要登场了,小刀和媛媛急匆匆地退到了帷幕之下,是报幕员么?
不,他们不会是报幕员,他才是——他是谁?坐在白色的BMW里的他揩了一下嘴唇,稳稳地抓着方向盘,他仰起头,看了看前挡风玻璃上自己的形象,不禁问了一句,你是谁?驾驶证上清楚地写着两个字,刀兵,是的,你叫刀兵,你要干什么去?见一个叫俞晓薇的姑娘,不,她已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姑娘了,她的身上已经永远地烙上了你的烙印了,BMW里,空气很浑浊,刀兵摇下了车窗,空气一下子冲了进来,让他的头脑清醒了许多,他猛踩了一下油门,轰鸣声被楼宇反射了好多次,传得好远好远,刀兵不经意地朝车窗外看了一眼,就这么一眼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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