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实的残酷总是令人神伤,几乎走遍彭城县,叶君生都没有找到事干。他的名声实在臭,就算有人招工,见到他自报家门后,都是赶紧赶人的,顺便丢几句冷嘲热讽。
开什么玩笑,书痴会做营生,母猪都会上树了。
傍晚时分,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,妹妹还没有回来,可熟悉的两菜一饭已摆在了饭桌上。
眼下叶君生有了分寸,见怪不怪,捧起饭碗就开吃。倒不是他不想留一半给妹妹,而是这样的事情匪夷所思,难以解释,怕会吓到她。
于是,当叶君眉拿着馒头回家,又是一人一半的结果。
这样下去,不是办法。
晚上,叶君生捧着《灵狐图》坐在窗前,家贫点不起油灯,只得把从窗口照入的月光当做明灯。
不是有个成语叫“囊萤映雪”嘛,哥这也算是偷师了。
他目灼灼地望着画中那端坐在青石上安详读书的小狐狸,开始说话:“不知道你能否听见,真想当面向你道谢。当然,如果你有什么苦衷无法现身来,我也能理解……”
自言自语的状态,就连叶君生自己都觉得荒诞无稽。但能有什么办法?营生的路子几乎被堵死,唯有搏一搏。
“你做得饭菜非常好吃,不过……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,能不能告诉我,你是妖怪呢,还是神仙?这个世界,又是什么样的世界?”
这些疑窦,如骾在喉,不吐不快。
无奈说了半响,画卷毫无动静。
叶君生也不着急,反正话说出去了,是否灵验,且让时间验证。夜深了,该休息了,便上床睡觉。
他做了个奇梦——
在梦中,置身在一片芳草地上,背景为鸟语花香的山林世界,抬头可见白云飘渺。
迷糊间,有一把明净空灵的声音在耳边细语。
叶君生平生不曾听过如此好听的声音,其中还带着一丝怯怯的慵懒意味,听在耳朵里,简直能让全身骨头都酥软掉。
音声细细,窃窃私语,很是朦胧,不大真切。好像是在读一篇锦绣文章,又仿佛在念一篇传世歌赋;念读之际,如清水潺潺流过,而痕迹无影踪……
不知过了多久,语声消失。
叶君生怅然若失,四下张望要去寻觅,猛地眼前有剑影挥舞,纵横变化:时而矫健豪放,大气磅礴;时而婉约缠绵,忧患哀伤;时而瑰丽奇幻,不可揣摩……
他一下子被吸引住,驻足观看,身心沉醉,那一招一式,仿佛直接烙印到了心坎上,再也磨灭不去。
又不知过了多久,漫天剑影消失,娇慵的女声再度出现,这一次却听得清清楚楚:“等候多年,终将《永字八剑》授予公子,公子可潜心体会,勤奋练之;若有所悟,能得贤道,受益无穷……”
语音缭绕,慢慢沉寂。
叶君生大急之下,振臂高呼:“你是谁?不要走!”
“呼”的坐起身来,原来是南柯一梦。太阳高升,快要晒到屁股了。然而念及梦境,历历在目,非常真实。
奇怪……
叶君生沉吟了许久,不知所以然。古有秩闻,有“梦笔生花”而文思大进的传说,可梦剑算是怎么回事?
这时候,叶君眉早如往常般一大早就出门干活了。
叶君生胡乱吃了些粥水当早餐,也出门而去,继续找工作。
不记得碰了多少次壁,他心中已有些心灰意冷。日上中天,又到了午饭时分,便赶回家。
到家的时候,却发现妹妹已回来了,情形殊不同。
看见叶君眉小脸上的伤痕,叶君生吃了一惊,赶紧问:“妹妹,你怎么了?”
叶君眉连忙别过脸去,支吾道:“没事,摔了一跤。”
叶君生不信,怎么会摔成这样,看起来倒像是被打的。
妹妹被人打了?
想到这个可能性,他又惊又怒,连连追问,但叶君眉就是不说。
念头一转,叶君生找个机会出去问街坊。
果不其然,有街坊知情,把真相说了出来:原来今天叶君眉出去做事,无意间碰到一个人身上,把这人的衣服弄脏了一角儿。
若是一般人,这样的小事自不会有什么。但那人却是彭城县首富彭家的彭大少爷,一个肥胖如猪的富家公子,一向飞扬跋扈,横行霸道。其当场发飙,扇了叶君眉两巴掌,骂骂咧咧,更逼迫着她跪下来赔礼道歉,这才罢休……
彭大少爷?
就只因为衣角被弄脏了一点点就打自家妹妹,还要她跪下来赔罪……
纵然没有亲眼目睹,亲身经历,但凭想象,叶君生也能对当其时情形的屈辱与愤懑感同身受。
情不自禁的,他握紧了双拳,忿然的怒意压不住地在心头翻滚。只是那彭家势大,自己势单力薄,公道难诉。
“此仇不报,怎么当人哥哥?”
叶君生转身大踏步离开。
那街坊这才感觉有些不对劲:咦,今天这书痴怎么有点怪怪的?
回家后,叶君生绝口不再提及此事,妹妹却已去下厨做饭——今天情形,只怕那狐仙不会显灵了。
“哎呀!”
忽地厨房中传来叶君眉的惊叫声。
叶君生连忙赶去,见到妹妹目瞪口呆地望着米缸。
米缸普普通通,没甚出奇,关键是里面现在装得满满的,都是白生生的稻米,几乎都要满出来了。
叶君眉昨天确是买了半斤米回家,放在米缸中。但半斤米,只是浅浅一层,怎么会变成眼下满满一缸,起码不下五十斤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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