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久过后,李宓脸色阴晴不定,叹了口气道:“据我猜测,公主应该是身中连环劫,先后在京城和及笄大典上中劫,但还没到致命地步,因为这是为了给最后一劫造势铺垫,在将来某种契机之下,第三劫将引爆公主体内四处死穴的霸道真气。这就跟农民种庄稼一样,先撒种,再施肥,最后等着收割。”
王妃听得毛骨悚然,浑身发麻。
女儿宋亭鹭,是她唯一看重的掌上明珠,是真真正正的七寸所在。
李宓没来由瞪眼道:“你这宝贝闺女是不是过完年要动身前往临安,参加她恩师曹净慈的六十岁寿辰?”
王妃点了点头,咬起嘴唇,怯生生说道:“那你可有消解亭鹭此劫的法子?姓李的……李公子,你一定要救救亭鹭,她那么仰慕你,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她往火坑里跳吗?”
李宓跳脚骂道:“放你娘的狗屁!”
王妃怔愣着,半晌没能说出话来。
倒不是这句大逆不道的脏话,而是对方几乎狗急跳墙的恼怒模样。
李宓双手揉动太阳穴,平复心情,一脸衰样道:“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啊,摊上这种狗屁倒灶的麻烦事!算了,我会想办法帮宋亭鹭渡过此劫,然后能离你们多远是多远,再跟你们凑近,老子就是孙子,就是乌龟王八蛋……”
听着李提督喋喋不休的愤愤念叨,王妃心里居然很不仗义的感到一些畅快。
不过她演技极好,竭力掩饰住了那点没良心的偷乐,脸上没暴露丝毫情绪变化。
世间人事,只患不均。
如果大家都过得很惨的话,那么再凄惨的事降临到自己头上,觉得也就那么回事了。
不过还有一种情况,那就是大家都过得很好,那么再喜庆的事,好像都没有那么值得庆贺了。
李宓哪里晓得眼前这个女人海底针似的反复无常,抬起头恶狠狠道:“你女儿我可以救,但有件事,你必须一五一十的告诉我,不许隐瞒!”
年轻人的神色简直郑重得有些死板,让自幼心高气傲的王妃也不得不认真对待,她的脸色跟着凝重起来。
李宓接下来的问话,简直语不惊人死不休,与刚才那句脏话相比大巫见小巫,一连串堪称大逆不道的问题丢给王妃,“早年时你曾向京师宿儒宋濂拜师,可曾见过当时的太子殿下?在你嫁给蜀王之前,中间是否有过波折?你的娘家江东孙氏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污秽内幕?”
王妃犹豫片刻,天人交战之后,实在扛不住对方的犀利眼神,先拣选了个相对轻松的问题,避重就轻道:“江东孙氏不同于其它豪阀的世代簪缨,我们一直是耕读世家,不愿出仕为官,以‘处江湖之远则忧其民’为己任,家规严苛家法深重。
我不敢说江东孙氏上上下下没有一点瑕疵,也不敢保证孙家人没有一个道貌岸然的投机钻营之辈,就我接触到的人和事而言,出嫁至今,都是规规矩矩的。”
李宓冷声道:“那你呢,是否有什么羞于启齿的污秽内幕不敢交代?”
见对方仍是犹犹豫豫,李宓干脆点破道:“孙若薇,就算你说宋亭鹭是先太子的私生女,你给蜀王戴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,我也不会有丝毫奇怪,这些污秽腌臜的宫廷秘讳我没兴趣打听!”
王妃气得满脸涨红,愤怒至极,胸脯如壮丽山峦上下起伏,以至于她的声音都在打颤,“李宓,你混账!”
李宓一脸无奈道:“我的姑奶奶,这都什么时候了,你还计较这点事情,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不行吗?要是你还这样藏着掖着,那我干脆什么也不管了,现在就拍拍屁股立马走人,宋亭鹭爱谁救谁救去。只不过无论宋景濂在蜀地如何手眼通天,在临安可没有他的立锥之地,公主执意要给恩师贺寿的话,到了那里可就是案上鱼肉、任人宰割了。”
王妃愕然,随即被一股突如其来的熟悉情感汹涌淹没。
当年奉媒妁之言出嫁之时,也是这样的感觉。
如草木孤零,贵贱全凭天意。
自己一介女子,有何想法,根本不会被家族理会,自幼呵护疼爱自己的父亲到最后,竟也只是把自己当成一枚权力交替的筹码。
只不过押错了人。
此时她甚至不知道,眼前这个萍水相逢的年轻人,究竟有什么值得自己记恨的。
王妃神情黯然,后退一步,躬身作揖道:“只要李公子愿出手救下小女性命,我自然感激不尽,不要说价值千金万两的白鹿园拱手相送,就算将亭鹭嫁于你为妻,我也竭尽全力为公子争得王爷点头。”
王妃惨然一笑,怔怔望着眼前的年轻人。
那双会说话的秋水长眸,仿佛刻写着世间最婉转凄哀的诗词,惹人怜惜。
李宓脸上无动于衷,神情如常,点点头,“好。”
王妃随手将手上的书籍放回书架,侧身的时候,玲珑曲线诱惑至极,一股与生俱来的天然媚意,从头至脚缓缓流露。
她分明神情淡漠,却仿佛比世间最动人的青楼花魁还要绝色,李宓稍稍平复心绪,皱着眉头轻轻跺脚,体内气海瞬间沸腾起来,加持自身定力。
他突然问道:“宋景濂,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?”
王妃神色尴尬,犹豫半天,不知该从什么方面回答这个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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