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开阳的一句话,给王月瑶闷了半天。
王月瑶就没想过一个翩翩公子哥模样的能说出这番话来。
王月瑶是有点不服气的,她挺了挺自己的胸脯,觉得还行,怎么李开阳就觉得小了呢?
不过王月瑶忍住了,没开口。
若是开口,那李开阳有的是话说。
毕竟李开阳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。
邢妈妈的胸脯顶四个大白馒头!
但其实说白了,男女之间的情感无非就是你情我愿。
看上了,对眼了,互相喜欢了,后面就水到渠成了。
若是互相看不上,哪怕是一方看上另一方,那也行不通。
男女之间最讲互相。
不过在毛小山,马玲儿眼里,李开阳这种二愣子是不会懂的。
毛小山牵着马感叹公平,长着俊俏模样,身手也好的离奇,但是对于男欢女爱,到底是不如我毛小山真真了解。
“我正在城楼观山景,耳听得城外乱纷纷……”毛小山瞅了一眼李开阳,嘴里哼着曲儿。
李开阳听明白这曲儿的意思了。
这曲儿以前他师父讲谈到世间谋士的时候说过。
说的是前朝有个谋士以空城诱敌撤兵。
李开阳听懂了,毛小山这是搁这骂他呢。
王月瑶大开城门,摆明了是空城等李开阳进,进了就直取城池,只可惜李开阳愚昧胆怯,思量太多,怎么都不敢出兵。
毛小山咿咿呀呀哼着调子,马玲儿坐在马上轻轻打着拍子。
李开阳摇了摇头。
落花有意随流水,流水无心恋落花。
只怕错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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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李开阳,天也不早了,咱们是连夜赶路,还是找一地儿歇着。”毛小山问道。
李开阳看着坐在马上的马玲儿,已经开始昏昏欲睡,连连点头了,“歇一晚再走吧。”
“那在哪儿落脚呢?”
“前面五里处有个小庙。”王月瑶道。
“那走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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篝火照亮了夜晚。
马玲儿靠在李开阳的腿上,李开阳轻轻拍打着马玲儿的背。
王月瑶抱着腿坐在篝火的一侧,火光印着女子的脸庞。
毛小山蹲在地上,对着黄狗伸出两个拳头。
“阿黄,猜一猜,哪只手握着肉干?”毛小山对着黄狗挑了挑眉。
黄狗对着两只手嗅了一会,伸出爪子拍了拍毛小山的左手。
毛小山张开左手,一块肉干。
黄狗一脸得意,张开嘴,叼走了肉干。
这时候,毛小山缓缓伸开右手。
一把肉干。
毛小山眼睛眨了眨。
“?”黄狗眼神里飘出一个问号。
你玩你狗哥是吧!
黄狗开始对着毛小山追杀。
毛小山大笑着带着黄狗跑了出去。
屋内只剩下李开阳,王月瑶,还有一个睡着了的马玲儿。
“嗯,李开阳,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姑娘。”王月瑶打破了沉默。
李开阳沉思了一会,“说不清。”
也确实,自李开阳下山以来,就没见过多少女孩子。
王月瑶晃了晃额前秀发。
“就没有一种心中认定的类型吗?”
李开阳摇了摇头。
对李开阳而言,姑娘实在太过陌生,武夫,可能还更熟悉些。
李开阳看着篝火旁的王月瑶,缓缓说道,“我给你讲个故事吧。”
王月瑶点了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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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哥,你长大了以后会娶我吗?”小女孩仰着头问道。
“会呀,阿妹记得长大以后嫁给我。”小男孩很认真的点着头说道。
这是一对自小便在一起的青梅竹马。
年少懵懂的时候,只有孩子才会把随口许下的承诺当真。
女孩很相信男孩的话,她觉得,既然阿哥说到,那么便会做到。
于是女孩就向往着,替男孩披上嫁衣的那一天。
“阿哥,你这一去路上小心。”女孩紧紧握着男孩的手。
女孩亭亭玉立,男孩俊朗秀气。
男孩笑着答应女孩,还说,等到金榜题名,便会骑着高头骏马回来迎娶她过门。
那一天,女孩垂泪折柳送别。
“凄凉别后两应同,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。”
这是女孩自男孩离去常常念叨的句子。
这一等,就是整十年。
深情之人,才最把承诺当真。
十年风雨,十年冬春夏秋,女孩自始自终一直在守候那个良人。
女子年岁越长,父母便越会着急。
女子芳华不过短短十数载,错过了,便再也不会来,待到人老珠黄,谁人还愿意娶呢?
所以女孩的父母常常在女孩耳边念叨,该嫁了,再不嫁,可就误了年岁了。
但女孩丝毫不在意。
女孩的心中那个男孩答应过她,会骑着高头大马来娶她。
可是,整十年过去了,除了刚离开的两三年还有书信互传,再往后,便杳无音信。
某一日,女孩在送别的地方等候男孩。
她偶然回头,见到了那个男孩。
骑着高头大马,甚是神气。
女孩展开了笑颜,那个男孩回来了。
女孩等了许久,没有等来男孩的入怀相拥,等来的却是男孩的歉意。
男孩去京城应试,一试便得了进士头等。
堂堂新进状元郎怎能不被关注?
放榜当天就被捉婿。
没多久便拜堂成亲。
成亲那一天,高头骏马,气宇轩昂,好不威风。
只可惜,男孩违了誓言。
让女孩错等十年。
那一日,女孩流着泪,对着男孩展颜一笑,“阿哥,还愿意娶吗?”
男孩摇了摇头,怕是不行了。
门第之下,妾,也得看门第。
那一日,女孩笑着,也哭着。
痴情人最痴情,无关风月,只关于心。
若教眼底无离恨,不信人间有白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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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开阳往火堆里扔了一根柴火。
木柴燃烧发出噼啦啪啦的声响。
“后来呢?”王月瑶手撑着下巴问道。
“没有了。”李开阳摇了摇头。
“这本就是才子佳人书中的篇章,书里无下文,那便无下文吧。”李开阳凝视着篝火。
王月瑶似乎明白了什么,转过头来望着庭院,久久。
“此间最怕辜负的便是女子心意,李开阳,切记不可伤了女子的心呐。”
李开阳将马玲儿缓缓放平,盖好衣衫,一个人静静走到院中蹲下,抬头看着漫天星星。
夜色正好,看着就很温柔。
最是人间好,女子恰年少。
李开阳缓缓吐出一口气,秋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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